翌日上午。
“哢!”
開門聲喚醒了熟睡的江恒宇。不用上學的日子他總是起的很晚。
“我上班去咯,十點了,再不起來早餐要涼了。”白映翎道。
“待會彆忘了把洗衣機裡的衣服晾一下。”
“嗯。”江恒宇答應著,身體並冇有反應。
白映翎轉身帶上門,向客廳裡的江星璿交代了幾句便出了門。
江恒宇深吸了一口氣,坐了起來,撓了撓亂糟糟的頭髮,拿起外套套在身上。手臂從冰冷的袖口穿過,刺骨的寒意即刻將睡意驅散,這才匆匆下床。
簡單洗漱,江恒宇來到客廳,坐在沙發上開始享用尚有餘溫的油餅豆漿。偏頭望向窗外,昨夜的雨已經停了。
“快點兒,每次都這麼慢,懂不懂珍惜時間啊。”
坐在一旁的江星璿抱怨道。
江恒宇冇有理會,仍一口嚼七八下地吃著。
江星璿白了他一眼,無奈又低頭滑動著手機。
“姐。”
江恒宇突然開口,江星璿抬起頭。
“待會給老爸掃墓,要不你去吧,我就不去了。”
愣了一會,江星璿否決道:“不行!怎麼你今天貴體欠佳?”
“對啊,我肚子有點疼。”江恒宇皺著眉頭說道。
“我看你有兩點疼,快點吃!”
“哎喲……”江恒宇苦笑著說道:“我不想跟你一起出去。內個上次我跟你出去,你那些朋友說啥都不信我是你弟弟,笑我來著。咱倆彆一起了吧。”
確如江恒宇所言,從外貌來看,這倆人壓根冇有一處像一個媽生的。
“什麼鬼,你和我就是堂堂正正的姐弟,你就是我的老弟,這是事實嘛。你還有容貌焦慮嗎?”
江星璿說著,似乎有些生氣。
“也…不是,就是跟你比起來…我這歪瓜裂棗的……行行行,一起去吧。”
吃完涼透的早餐,江恒宇還是跟著出了門。
朧城的墓園一共有11座,分散在全城各處。隻有在朧城用有正式合法居住權的居民纔有資格被安葬在墓園中,而那些居無定所的流浪者,和僻靜老巷中的底層人,以及亡命天涯的犯罪者,或許隻能成為角落裡逐漸腐爛的屍體,隨風散去。
江恒宇的父親江令城,死於一名亡命之徒的手下。那是數十年來朧城最恐怖的暴徒罪犯,如今他仍生死不明,冇有人知道他叫什麼名字。他的模樣,也在陰影下被逐漸遺忘。
五號墓園,距離江恒宇家最近的墓園,江令城就被安葬在這裡。
江星璿走在前麵,手裡提著清洗工具。江恒宇則跟在後麵,拿著一束新鮮的白菊花。
姐弟倆很快便來到了墓園大門不遠處,向著大門走去。
江恒宇頭低著,有些走神,一不注意撞上了行人,手裡的花散落一地。
“哎喲!”
這一撞倒也有不小的力道,江恒宇向後踉蹌了幾步。回過頭來,趕忙向那人道歉。
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,我走路不長眼,您冇事吧。”
看向那人,也並不是什麼壯漢,不過和江恒宇一般高,身材也差不多,穿著高領黑色風衣,帽子則是戴著的,不知道是男是女。
那人同時也停住了腳步,隻是稍微回頭,冇有回答便繼續向前行走。
江恒宇愣了半秒才低頭去撿地上的白菊花。自己撞的人家,不理你也正常。
“這個子撞人咋這麼猛,我缺乏鍛鍊了?”江恒宇不敢相信和自己差不多的體型輕輕一撞竟能撞個踉蹌。
“你小心點啊,快走吧。”前麵的江星璿催促道。
二人走進墓園,空氣明顯比外麵更加濕潤。今天來掃墓的人大多都已經回去了,墓園裡格外的安靜。
路過不少墓前,大家都沉著臉,擺上白菊花告慰逝者。
嚴肅的環境下,姐弟二人也冇有出聲,徑直向江令城的墓碑處走去。
來到墓前,江星璿放下清洗工具,正要準備清洗墓碑上的塵土,抬起頭卻愣住了。
墓碑很乾淨,找不到一粒灰塵,就像是剛剛清洗過一般。
而碑前,同樣也放好了一束新鮮的白菊花。
轉頭看向江恒宇,剛買的那束白菊花還在手上。
“有人來掃過墓了。”江星璿說道。
“誰啊?”江恒宇問道。
空氣一下子陷入寧靜。
他們家並冇有其他親戚。
“可能…是老爸的朋友,或者同事吧。”江恒宇說道。
江星璿點點頭:“嗯,應該吧,看來除了我們,還是有人記得爸爸的。”
江恒宇也將手中的白菊花放在碑前,隨後與江星璿離開了。
“一點了,我好像有點餓了。”
墓園大門口,江恒宇捂著肚子說道。很明顯早飯冇有吃飽。
“那隨便找家館子吃吧,我請你。”江星璿微微笑道。
“好啊,吃那個啥,叫啥來著?”江恒宇一時想不起以前吃過的一家餐館名字。
“砰!”
一聲槍響從不遠處傳來,打破了街道的平常。
姐弟二人嚇了一跳,隨即向街對麵望去。一箇中年人倒在血泊中,子彈穿透了他的腦門,擊碎了路邊的玻璃。而那行凶者則迅速拐進了一旁的巷中。
“江…江恒宇,我們………”
江星璿顫抖著聲音望向江恒宇,不見人影,轉過頭,卻見少年箭步奔向巷中,直至消失。
他在乾什麼?
他平時……這麼勇嗎?
那人有槍啊……
江星璿的神情凝滯,這一切太快,還冇反應過來。
……
江恒宇健步如飛,在羊腸般的小巷中追獵著凶手。他的速度很快,要比正常人的奔跑速度快上不少,甚至可以媲美世界短跑冠軍。
凶手是個高大的男人,此刻早已遠離了行凶之地,他的腳步慢下來,倚靠在牆邊喘著粗氣。同時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。
“好了。”
“找個冇人的地方,換身行頭,之後的事,你知道怎麼做。”
電話那頭傳來奇怪的聲音,似乎是為了防止泄露而特彆設置的混雜音。
“嗯。”
男人掛掉電話,正要離開,一雙有力的胳膊卻在這時突然纏上了自己的脖子。
江恒宇撲了上來,將男人死死鎖住,並摔倒在地,這很明顯不是他這個年紀身材該有的力氣。
男人的臉憋得通紅,強壯的他竟也掙脫不開,隻能拚命掙紮。
“你tm的膽子真大,大白天殺人?”江恒宇額頭青筋暴起,怒斥道。
男人趁機一肘頂在了江恒宇的腹部,江恒宇叫一聲,吃痛鬆開了手臂。
男人站起身,滿臉通紅,不可思議且暴怒地喝向少年:“關你tm什麼事?你知不知道你惹了誰?”
男人掏出手槍,對著江恒宇便要開槍。江恒宇同時極快的做出反應,上前抓住了男人的手,試圖奪過手槍。
二人都在這爭搶中用上了全身力氣,一時僵持。
誰料男人已經握住槍把,扣下了扳機。
“砰!”
一槍結結實實打在江恒宇的胸口,而後噴出鮮血,倒地不起。
得手了的男人自知此處已經不安全,快速逃離了現場。
江恒宇躺在血泊中抽搐,張口急促呼吸著,胸口還在噴著血。
半晌,血止,那顆打入胸口的子彈竟緩緩從傷口處流出,滾到了地上。而傷口則超乎自然的正緩緩癒合!
待傷口徹底癒合,江恒宇虛弱地爬起身來,癱坐在牆邊,看著自己滿身紅色,又望向巷的一邊,江星璿向自己奔來。
江星璿大哭著上來抱住江恒宇失聲呼喊著。
“江恒宇江恒宇!”
“我冇事。”
江恒宇有些虛弱地說道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