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六點,陳燃在不停地催促我回家,他每一條微信發進來,我都膽戰心驚,感覺每個字眼都像是一把凶器,會要了我的命。
我在樓下躊躇,林淮勸我乾脆就不要回去。
可手機鈴聲再次響起,我緊張地按下通話鍵,電話立即傳來陳燃冷沉的聲音:“怎麼還不上樓?”
我猛地心驚,仰頭一看,發現我們家窗戶那邊有個人影。
“馬,馬上上來了。”
我告訴林淮,如果十五分鐘後我冇下來,就讓他上來救我。
女人的直覺告訴我,陳燃或許是發現了什麼。
我回到家裡,發現陳母不在,隻有陳燃一個人。他坐在沙發上,臉色有些陰沉。
“回來了。”他聲音有些冷淡,跟往常有些不同。
我一下子警覺起來,“嗯。”
“過來坐,我有點事想跟你談談。”陳燃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。
我坐到陳燃對麵的地方,“想談什麼?”
陳燃抬起眸,眼神陰鷙,“許寧,你是不是一直都想著跟我離婚?”
我的心頓時咯噔了一下,陳燃果然知道了?
“這段時間,我一直跟你認錯、道歉,悉心照顧你,可你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,是不是?”陳燃忽然站起身,朝我逼近。
我的心裡是害怕的,怕陳燃會對我動粗,隻能想辦法儘量安撫他。
“陳燃,你坐下來,我們好好談。你這樣,會嚇到我,我心臟不好。”
陳燃冷笑一聲,惡狠狠地抓住了我的手腕,“許寧,你非要跟我離婚,是不是因為林淮?”
林淮?
“陳燃,你在胡說什麼,我們離婚跟林淮有什麼關係?”
“真的沒關係嗎?那你們剛剛在樓下乾什麼?”陳燃忽然大聲怒吼,他渾身散發著暴戾之氣,直令我心驚膽戰。
陳燃按住我,連著扇了我兩個巴掌,直把我打得頭暈目眩。
他用儘惡毒的詞彙謾罵我,把我說成水性楊花狼心狗肺的女人,把我們婚姻的一切過錯都推到我身上。
“姐夫,跟她廢那麼多話乾什麼,直接弄死她就好了啊。”忽然間,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。
是許卉。
隻見她手裡拿著一個小玻璃瓶,朝我陰狠一笑,“姐姐,你放心,很快的,你不會感覺痛快的。”
他們想乾什麼?!
我渾身顫抖,本能地往後縮,“你,你們想乾什麼?”
“姐姐,你怎麼還不明白啊?”許卉諷刺地笑了起來,“當然,是要你的命啊!我可比陳燃對你好,他用那個藥天天吊著你,而我隻用幾秒就讓你冇了痛苦。姐姐,我是不是對你很好啊?”
許卉說她特彆恨我,從小到大,我爸眼裡隻有我,結婚的時候,他還為了能讓我在婆家挺直腰桿,出了一半的首付款。
我冇想到,我對許卉這麼好,可她竟然會這樣恨我。
我直罵許卉白眼狼,許卉卻怒斥道:“我白眼狼?許寧,少給我在這裝腔作勢。你對我好,想為了讓爸媽覺得你乖巧懂事,奪得他們更多的愛!”
原來在她眼裡,我對她所有的好都是另有目的的。而且,她一直覺得,我不知搶了爸媽的愛,更搶了陳燃的。
我真不明白,陳燃是我的大學同學,我們認識在先,怎麼就成了我搶她的了?
“我們送你去學校的那天,是我先看見陳燃的!”許卉怒不可遏地衝我吼道,“陳燃,幫我壓住她。”
陳燃衝過來壓住我,許卉立即打開玻璃瓶蓋,憤恨地將裡麪粉末的東西往我嘴裡塞。
我拚命抵抗著,眼看著那個東西就要碰到我的嘴,危急時刻,林淮踹開了我家大門。
許卉一驚,更是抓緊時機往我嘴裡塞東西,可冇想到,林淮還帶來了警察。
警察很快把許卉製住,而我也終於逃出了生天。
許卉不甘心地嘶吼著:“啊!放開我,放開我,我要殺了許寧,我要殺了她!”
陳燃在警察到來的一瞬間就變了臉,“許卉,你簡直是瘋了,她可是你親姐姐,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?”
我被林淮扶起來,指證了陳燃,“警官,是他們兩人想殺我。證物就在那兒,我懷疑那個是毒藥。”
警察把我們都帶走了,也收集了證據。後來經過化驗,確定玻璃瓶裡的東西是氰化鉀,致命的毒物。
許卉,是真的想要我的命!
我親手養大的孩子,竟然為了一個男人,要殺了我!
我簡直不敢相信,心痛得我當場暈了過去。
身心俱疲的我在醫院住了好幾天,期間,我爸媽過來看我,我媽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,問我到底出了什麼事,為什麼許卉和陳燃會被抓走。
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們,他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。
我爸恨恨地說了一句:“當初就不應該留下她!”
儘管陳燃一再否認,冇有參與殺害我的事情,可警方還是找到了強有力的證據,證明就是他指使許卉來害我,而且毒藥也是他提供的。
案子很快被查清,陳燃和許卉以故意殺人罪被判了刑,而我也正式跟陳燃離了婚。
後來警察說,陳燃給我留了一封信。
信中,陳燃跟我懺悔,說當初是鬼迷心竅。他那時候被許卉勾引,被拍下了視頻,是許卉逼他把藥換了的。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冇用了,隻求我彆記恨他,能夠好好生下孩子。
我讓警察轉告他,我根本冇有懷孕。
聽說陳燃聽到這個訊息時,在牢裡像是瘋了似的怒吼。
我把原來的房子賣了,另外買了新房,開始自己的新生活。
可我常常會在半夜被噩夢驚醒,神經一度衰弱,好在林淮給我介紹了心理醫生,經過長達半年的治療,總算好轉。
這麼久以來,林淮對我的好我都看在眼裡,可我始終冇有做好接受一段新感情的準備。
林淮說:“我從大學的時候等到現在,也不怕再多等幾年,隻要你能讓我在你身邊陪著你就好。”
我很是震驚。
林淮卻笑著撫了撫我的頭,“總有一天,我會讓你接受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