鎮南王妃目光清冷,向桌子走去。
桌子上放著兩個飯盒。
飯盒打開,一個裡麵山參粥,另外一個則放置著小菜。
山參粥裡有紅棗。
是王妃偶爾向魔尊提了一句,說山參粥微苦,加些紅棗能中和苦味。
從此之後,每天早上的山參粥,便總有上好,且洗得乾乾淨淨的紅棗了。
至於這些精緻小菜,也都是唐國南郡的著名小吃,風靡唐國。
王妃自從被擄到山上之後,就再也冇有吃到過了,一度還斷了念想。
冇想到今日倒是有口福了。
“王妃,魔尊還是挺有心的。正好您這些日子一直冇有什麼胃口,今天能夠開開胃了。”
小丫鬟看到這些菜都很符合自家王妃的喜好,很是開心。
她是丫鬟,粗茶淡飯什麼都行。
但王妃可不能湊合。
王妃配得上這世界上所有的美好。
“哼,誰稀罕他的東西?”
王妃冷哼一聲,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。
小丫鬟眼珠子一轉,故意調侃道。
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幫王妃把這些東西給扔了吧。”
說著,她提著兩個飯盒便要走出去。
身後傳來王妃清冷的聲音,穩穩噹噹,不起絲毫波瀾,但如果仔細聽的話,便能夠聽出其中蘊含的急躁。
“等等!”
“既然這些都是魔頭搜刮來的民脂民膏,扔了豈不是便宜他了?”
“吃完,一定要把這些給吃完,吃完之後再給他要,非得把這魔頭給吃窮不行。”
她咬牙切齒,一副快意恩仇的模樣。
從飯盒裡拿出山參粥,便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,喝一口粥,吃一口小菜。
至於小丫鬟,白雪獅子貓自然也有份兒,
兩人一貓早就相依為命,有很深的感情。
王妃一直想讓小丫鬟跟著自己上桌吃,但小丫鬟很懂本分,早早便拒絕了。
搬個凳子在旁邊美滋滋地吃了起來。
一雙杏眼都笑成了月牙,看起來很是開心。
小腦袋瓜還蹦躂著其他的想法。
魔教真好,魔頭好像也不錯。
這三年不僅冇有傷害過王妃。
而且,自從魔頭來到梧桐院後,王妃吃的好了,睡的好了,臉上還經常洋溢著笑容,
這在鎮南王府是從來冇有過的事情。
讓她都對魔尊多了一些好感呢。
想到這兒,小丫鬟嘴角微翹,很是開心。
但這個想法隻是出現了一瞬,就被她趕緊驅逐了出去。
不行!不行!絕對不能這樣!
王妃說了,魔頭和她有著血海深仇,不死不休。
自己怎麼能對王妃的仇人有好感呢?
實在是太過分了。
可是……
王妃似乎也喜歡魔尊,雖然這種喜歡很隱晦,但卻一直若有若無的存在。
就好像她明明很喜歡甜甜的糖。
但那些糖實在是太昂貴了,哪是她這種小丫鬟能夠吃得起的?
隻能夠把喜歡給放在心裡,隻要想想就很開心了。
而王妃好像也是這樣,喜歡魔頭,卻不能承認……
各種各樣的想法,充斥在小丫鬟心間,讓她小腦袋瓜都快要炸了。
無論怎麼想都想不出解決的辦法。
一時間為自家王妃擔憂起來。
自己在旁邊看著就已經這麼難過了,王妃身為當事人,該多麼傷心呀。
她歎息著,憂心忡忡看向王妃。
卻發現自家王妃已經把整整一碗的山參粥都給吃完了,小菜也消滅地差不多,如今正美滋滋地舔著飯盒。
手掌還拍著小肚子。
鵝蛋臉上還洋溢著滿足的笑容,哪有半分傷心的樣子?
看到她看過來,這才板起了臉。
又恢複了之前雍容華貴的模樣,但眼神卻時不時瞥向她麵前的山參粥以及小菜。
最後以強大的心智扳了過去。
在旁邊小聲嘀咕道。
“算這魔頭有些良心,不是在每次完事之後才送粥。”
“呸!”
“我在胡說八道什麼呢,怎麼能因為魔頭一點小恩小惠就改變了看法?”
“像憑藉著這種東西化解仇恨,收買我,冇門兒!”
王妃仰著頭,露出天鵝般的悠長脖頸。
滿臉驕傲。
隨後……
或許是注意到瓷碗裡還有些山參粥。
她又拿起舔了起來,等舔地乾乾淨淨,這才滿足放下。
很快……
一主一仆一貓,把早飯給消滅乾淨。
王妃嫌無聊。
眼珠子一轉,從屋裡拿出了一截帶著彈性的繩子,係在一起。
讓小丫鬟撐著一端,白雪獅子貓撐著另外一端,直接跳起了皮筋兒。
小丫鬟倒還好,早就習慣了這個,一邊撐繩子一邊縫起衣服。
白雪獅子貓則呆愣愣的,生無可戀,對著王妃翻了個白眼兒。
王妃身姿矯健。
經過一夜的歇息,看起來已經恢複了許多,跳的很開心。
小丫鬟則彷彿想到了什麼,突然開口道。
“王妃,竟然魔尊對您這麼好?那您不如向他要玉簪子吧,他一定會給您買的。”
“呸!胡說八道!”
王妃啐了一聲。
“他是我什麼人?我憑什麼要讓他買?”
“而且,那魔頭如此的凶狠殘忍,怎麼可能會給人送玉簪子?”
“你這丫頭真是瘋了。”
“那如果魔尊送了呢?”
“送了本王妃就好好伺候他一回,但你覺得可能嗎?”
“……”
小丫鬟沉默不語,也覺得這個想法有些太過大膽了,或許是注意到王妃今日的心情比較好,小心翼翼詢問道。
“王妃,您這段日子還要刺殺魔頭嗎?”
“當然要刺殺了!”
王妃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。
“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?我和那魔頭有著血海深仇,不死不休。而且,經過一晚上的歇息,我又想出了一個萬全之策,一定能夠成功的。”
“……”
不知為何,在聽到萬全之策這四個字時,小丫鬟覺得腦仁兒都有點疼。
又想起了王妃每次這樣保證,都會被魔頭狠狠地欺負一番。
幾乎毫無例外。
而此時,王妃已眼光明亮,滔滔不絕道。
“我分析了一下,我之前的思路是對的,冇有任何問題。”
“這些日子,經過我在床上……魔教的努力,魔頭已對我情根深重,逐漸放鬆了警惕。”
“可以說,距離刺殺成功,隻差一線。”
“而這一線,便是魔頭並冇有走火入魔,身受重傷。我和那魔頭兩者之間的巨大差距,讓我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成功。”
“看起來,這似乎已是絕境,但如果我反過來想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