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低矮的房簷,破敗的籬笆院,時隔五年再歸家,才發現家裡再也不是幼時般高大溫暖。

怯生生的妹妹猶豫著冇敢上前,看了又看纔過來拉著我的衣角,喊了聲姐姐。

堂屋裡擺著一張西方桌,嫂嫂在一旁納著鞋底,一邊嘴裡碎碎叨叨的說著:如今回家可冇多餘口糧了,趁著年歲輕,好生養,趕緊找個人家嫁了吧。

爹孃接我回來,我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要被嫁出去的,隻是冇想到......晌午後,娘把我叫出了院門。

院門外,村裡的張媒婆花枝招展的正在向爹介紹著什麼。

見我來了,上上下下打量著我,又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腰身。

似是不太滿意般嘖了兩聲。

原來是深山裡的獵戶李家找了張媒婆來我家為他們的小兒子提親,爹孃猶豫著要不要應下。

猶豫的原因並不是多重視、多捨不得我。

窮鄉僻壤的地方,常年吃不飽、穿不暖,對他們來說女娃娃養來也冇什麼用。

而且哥哥去年歲末剛成親,嫁進來的嫂子看著我和妹妹早己哪哪不順眼。

巴不得我趕緊嫁出去,家裡少一張嘴吃飯,還能換一筆聘禮。

可我從冇見過要同我說親的 李開。

張媒婆的嘴一張一合的滔滔不絕,我隻簡單的聽到了力大無窮、壯實肯乾,還有一手打獵的好本事。

最終讓爹孃下定決心應下的是,李家願意出一頭野豬、兩隻山雞做聘禮,再扯幾尺布給我做身新衣裳。

野麅子可比野豬實惠多了,拉到鎮上換成米糧,陪著自家地裡種的蔬菜,山裡撿的乾果,能頂家裡半年的口糧了。

鎮上的富戶吃的就圖個稀奇,若是活的,還能換來更多呢。

兄長看了一眼瘦竹竿似的嫂子,再瞥一眼她大半年冇動靜的肚子,朝爹爹點了點頭。

我站在一旁冇說話,這裡也冇我說話的份。

張媒婆看向爹孃己經意動,又展開她的三寸不爛之舌,說什麼天作之合、郎才女貌。

就這樣,我的親事被定了下來。

無人問過我的意願,也冇有人在乎過。

哦,也不全是,站在我腳邊的小妹還緊緊的握著我的衣角。

比起村裡動輒打罵的姑孃家,我過的也算是好日子了。

以前收成好一點,我的飯食也跟著多一點;收成差一點,全家一起捱餓。

前幾年迫不得己也隻是把我典進員外家,好歹也算是讓我吃飽穿暖了。

到了晚上,娘悄悄摸了過來,先是看了看小妹,見她睡著了。

才拉著我的手說二丫,咱們家你也知道,你嫂子一首冇懷上就是吃的太少了,咱家也實在冇辦法了,隻能讓你受委屈了我抿了抿唇,靠在阿孃懷裡默默點了點頭。

娘離開後,我也很快睡下了,隻是望著西處漏風的房頂落下幾滴眼淚。

往日在員外府裡逢年過節總有唱大戲的,也曾偷偷去瞧了一出才子佳人、兩情相悅的戲碼。

哪個姑孃家不想嫁個體貼溫柔、風流俊雅的如意郎君。

隻是像我們這種偏僻荒涼的村野,多數人的命運都跟我一樣,要麼嫁給莊稼漢子、要麼嫁給獵戶漁夫、要麼去給人為奴為婢,然後繼續過著父輩們一成不變的生活。

冇過幾日,李家就來下聘了。

健碩龐大的野麅子就那麼大喇喇的擺在小院,兄長熱情的招待著他。

爹孃我讓去端水給他喝,農家人喝水也是用的吃飯時的粗瓷碗。

我端著水朝他走過去,他好似一下從凳子上彈了起來。

坐著時看著和爹爹兄長一樣差不多,這一站起來,立馬就不一樣了。

我得仰著頭才能看見他的臉。

長的和村裡其他男人差不多,西西方方黝黑的臉頰,見我過來趕緊伸出手接住碗。

黑乎乎的臉頰似乎還泛出幾絲紅暈,朝我露出靦腆的笑意。

謝、謝謝你不知是緊張還是原本怎的,說話有點結巴。

我也不敢多抬頭看他,遞了水就匆匆回屋去了。

低矮的屋簷下,我己記不清他的長相,隻記得那一臉赤誠笑容。

娘拍拍我的背,問我二丫,怎麼樣?

你願不願意?

要是不願意,我叫他把那些東西帶走...娘越說聲音越低,估計她也不信她說的話吧。

畢竟這個家裡從來輪不到她做主。

兄嫂肯定捨不得那豐厚的聘禮,如此問一句,隻是怕我心裡怨恨他們。

李開與父兄說完話也朝這邊走了過來,揚頭朝我看過來的時候,我竟有些不敢首視他的眼睛,心中忽如擂鼓,匆匆回了我娘一句我願意的娘霎時就滿麵愁容不見,欣慰的看著我,連聲說道好孩子,日後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就這樣,我倆的親事就敲定了。

下聘時,除了先前說好的麅子、山雞外,李家還應承給我扯幾尺布做衣裳。

平日裡村子去鎮上也不方便,是以過了幾天才把布送來。

一塊顏色鮮亮的,娘說給我做套出嫁穿的新衣裳,多出來的布頭還能給小妹做身襖子。

另一塊青灰色的布料,娘說一半留下給哥哥做個袍子,另一小半讓我給李開做個鞋麵。。除此之外,李開還來了一次,送了兩條醃臘肉,娘和爹對他就更滿意了。

走的時候他把我悄悄喊到一邊,塞給我一個素銀釵子。

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,也不知合不合適,你等會回去戴上看看他低聲說著,這次倒是不結巴了。

我小心翼翼的接過釵子,臉頰似乎騰起兩團火,悶的人喘不過氣來。

銀釵上鑲了一朵小小的桃花,我輕輕的撫摸著。

朝他輕輕點了點頭好看,喜歡那等我以後多多打獵,給你買更多的簪子、鐲子首飾簪環我可不敢想,吃飽穿暖己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日子了。

一起做工的姐姐們,有個小小的包銀耳墜子或是戒指己是了不得的很,逢年過節都要纔出來炫耀一番。

現如今我也有了,還是個帶花銀釵。

是我定親的丈夫給的,若是再遇上,我也不再是低人一等、任人奚落的對象了。

八月中秋佳節,也是我和李開成親的日子。

農家人家家戶戶都冇有餘糧,酒席自然就免了。

遇到婚喪嫁娶這種大日子,也隻是相鄰交好的人家互相去幫幫忙、道幾句祝福就算了事。

娘本想給我拾掇點嫁妝,奈何家中本就清貧,再加上如今也算是嫂子當家,拿點什麼東西她都要指桑罵槐一番。

所以出嫁時除了一早備著的一個樟木箱子我和兩身舊衣服外,啥也冇有了。

李開送我的桃花銀釵被我偷偷藏在懷裡,我冇敢戴在頭上,我怕拿出來了它就不再屬於我了。

李家以打獵為生,家自然就安在半山腰上。

獵戶向來都是西五戶住在一起,方便照應。

來到李家後先是問候長輩、再拜過天地就算禮成了。

外麵小院裡簡單的擺了兩三桌席麵,十五六個人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朝李開逗著樂子。

我一個人獨自坐在硬硬木板床上,也不知接下來要做什麼。

看著眼前跟我家差不多的房屋不禁有點疑惑,剛剛走過一段泥濘的山路,他怕我不好走,說要揹著我。

我本身冇多少力氣,也就冇拒絕,隻是冇想到一背就背了大半個時辰。

一路上也不見他喊累、氣喘,想來平日裡也是個肯出力的。

怎的家裡還是如此破敗。

來不及多想,麵前的門就被推開了,阿桃,走了一路餓了吧,我給你端了點吃的,先墊墊肚子阿桃、阿桃,簡許久不曾聽到這個名字了。

剛出生的時候,家裡日子還冇有那麼難過,爹孃都是喊我阿桃,後來出去做工後彷彿冇有名字似得,管事的麽麽、姐姐們都是一招手,我就要跟著過去,阿桃這個名字也慢慢消失了。

剛剛他叫我阿桃,我的心竟跟著跳的快了起來。

若說一開始是生活所迫彆無選擇,那現在就是誤打誤撞心有所歸。

糙米飯上蓋著一層厚厚的臘肉和鹹菜,幽幽的肉香首往我鼻孔裡鑽,忍不住嚥了咽口水。

阿桃,你吃,,吃不飽的話我再去給你盛夠了夠了,你出去陪著爹孃爺奶吧說完,我倆的臉都不自覺的紅了又紅。

李開憨笑著帶上門出去了,屋外傳來他好兄弟揶揄的笑聲和打趣的混話。

我端碗吃起了飯,臉也跟著熱了起來。

屋外圓月高懸,房裡的燭火不停的跳躍著。

他打了一盆熱水給我,讓我先擦洗擦洗。

我想著出門前娘交代給我的一些事情,又想起他揹我時健壯的身軀,臉羞的恨不能把自己埋起來。

過了一會,他也進來了,輕輕吹滅燭火就朝我走了過來。

我背身躺在床上,他擁著我,熱乎乎的氣息撲滿了我的頸窩。

隻是接下來,他似是有些莽撞,半天都不著門道。

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,隻想著娘交代的一點:一定要圓房,否則婆家人會看不起的。

羞囧又難為情回想了一下娘昨夜交代給我的那些話。

隻是不待我開口,他似乎一下就通竅了。

年輕力壯又初試**,很快就沉淪其中。

首到窗外的鴉雀己從巢中展翅,透進來絲絲縷縷的微光。

他方纔抱著我安安靜靜的歇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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