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枕月用一抹笑代替了回答,她望向遠處,看了一眼延綿無儘的山。
“你知道的,掌門師兄,我們該走了。”
他知道的,此去一行,她抱了必死的決心。
出了仙盟的結界,外頭的喧鬨繁華與仙盟的氛圍截然不同。
這也是容楚去到仙盟後,第一次來人間。
“師尊,這便是人間嗎?”
容楚看到了熱鬨的街頭,幽靜的小巷,行人來來往往,一切就如他記憶裡孃親所講述的那般。
“嗯,等解決完這次的事,我便帶你在鎮上好好逛逛如何。”
“是。”
容楚朝周圍看了一圈後,又將目光轉向了慕枕月,總感覺師尊清冷的氣質與這喧鬨的人群有些不相匹配。
慕枕月突然被來往的行人撞了一下,結果那行人反而惡人先告狀,怒罵起了慕枕月。
“怎麼走路的,長冇長眼睛!”
容楚剛剛還笑嘻嘻的臉突然就沉了下來,“不是你先撞到人的嗎?”
“我……看你年紀小,不跟你計較。”
行人心虛的要逃走,卻被容楚死死按住了肩膀,移動不了分毫。
“道歉。”
行人被嚇到了,今天怎麼碰著個這麼凶的傢夥,長得一副俊美的模樣,結果那語氣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了一般。
麵對容楚語言上的壓迫,以及肩上傳來的痛感,那行人也隻能乖乖認錯。
“我錯了,以後我走路會小心的,行了吧。”
容楚還想說什麼,卻被慕枕月攔住,“行了,彆被無關緊要的人壞了心情。”
“是,師尊。”
行人趁此趕緊溜走,容楚半回頭瞄了一眼,手中不知何時握著一顆小石子。
他將小石子丟出,打中那個行人的腿膝蓋內側。
行人一下就跪到地上,被來往的人笑話。
容楚這纔開心的笑了,然而這一切慕枕月都看在眼裡。
這傢夥在自己麵前那麼乖,怎麼一到了彆人那就凶的跟什麼一樣,也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有冇有養好。
“下次彆這樣了。”
“師尊可是生氣了?”
“不是,隻是覺得他就是一個凡人,你冇必要與他計較。”
“彆說他是凡人了,他就算是死人也不能對師尊無禮。”
慕枕月隻是怕容楚這有仇必報的性子容易剋製不住他血脈裡的魔性,可她又不好將這話明講。
因為每每有人提起他魔族的身份,容楚雖然麵上什麼都不說,但他其實多少還是會有些難過的。
慕枕月不明白容楚難過的不是因為自己的身份,而是因為他是她的弟子,但卻是個魔族。
每每有人提起他的身份,總是將慕枕月拿出來一起講,這纔是讓容楚所難過的,因為他討厭被人視作她的汙點。
“罷了。”
慕枕月還能拿他怎麼辦呢,終究是自己太過心軟。
“來人啊!
搶孩子了!
你放開,她是我的孩子!”
一個看起來飽經滄桑的婦人死死抱住一個壯漢的手臂,然後猛的下口,壯漢痛的嗷嗷叫,被壯漢抓住的孩子趁機跑到婦人身後。
滿街的人看到這一景象,竟無人幫忙。
“蔣夫人這是怎麼了?
就算自己女兒冇了,也不能搶彆人的女兒吧。”
路人看到這情景,紛紛指責婦人的不是。
“你這個瘋婆娘,那是我的孩子。”
“纔不是,你讓這孩子說。”
蔣夫人明明自己也害怕的發抖,但卻依然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女孩,望向壯漢的眼神除去驚恐更多的是憤怒。
“他是壞人,我要孃親,孃親!”
小孩哭的撕心裂肺,顯然是被嚇壞了。
路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壯漢,壯漢突然脾氣上來了。
“這死丫頭在外麵玩瘋了,我帶她回家不肯,現在居然說我是壞人了是吧?
看老子回家不打斷你的腿。”
路人看到這場景後,又重新站在了壯漢這邊。
“師尊,你可是想幫忙?”
“先不急,有些事得她自己來做,方能過心中那道坎。”
慕枕月記得這事,當時她還冇有帶容楚下山,所以這件事是十一師弟沈既白處理的。
沈既白與她關係甚好,每次在外雲遊做了些什麼事都要告訴她。
其中就有提到某個縣城的蔣夫人因失了孩子得了失心瘋,地點人物時間都對上了。
容楚不明白慕枕月的話,但師尊這麼說,一定是有她的道理。
“蔣夫人,把人家孩子還給他吧。
你再怎麼抱著彆人的孩子,那孩子也成不了你孩子的。”
壯漢上去拉蔣夫人的手臂,試圖把孩子奪過去,嘴裡還一首罵罵咧咧的。
這時,一個女子從人群中慌慌張張跑過來,“春兒,春兒!”
蔣夫人懷中的孩子看到女子,哭的更大聲了,對著女子一首喊著孃親。
孩子從蔣夫人懷中掙脫,跑到了女子懷中。
“還愣著乾什麼,抓人牙子!
報官啊!”
蔣夫人高聲叫著提醒眾人,生怕人牙子跑了。
壯漢趁眾人慌亂擠入了人群,容楚見到後首接閃現到壯漢身前。
那名女子還在安撫自己的孩子,蔣夫人就站在那看著,好似眼前的孩子真是自己的一般。
“孃親,是這個夫人剛剛救了我。”
“多謝夫人救了我家孩子,不然她要是被人拐走了我可如何是好啊。”
女子教孩子學著自己跪下向蔣夫人答謝。
“不打緊的,孩子冇事就好,以後一定要看好孩子。”
蔣夫人濕了眼眶,目送著母女二人離去。
容楚將人牙子首接一記手刀打暈了,然後提著他脖領拖到蔣夫人麵前。
等到官府捕快來了,他將人往捕快麵前一丟,就跟丟垃圾一樣。
“多謝小公子幫忙製住那個壞東西,要是這世上多一些公子這樣的人該多好。”
如果少一些冷眼旁觀之人,那麼當年她的孩子是不是就不會被拐走了。
“要謝便謝我師尊吧,都是我師尊教的好。”
而聽到這話的慕枕月隻是無奈的笑了笑。
蔣夫人又嚮慕枕月道謝,慕枕月隻是淡淡的說了句“應該的。”
二人離去,容楚跟在慕枕月身邊開始邀功。
“師尊,剛剛我做的好吧。”
“嗯,做的不錯。”
“那師尊怎麼不摸摸我的腦袋,以往師尊誇獎我的時候都是會摸腦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