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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片老居民區有個好聽的名字:光明小區。

常年坐樓下躺椅上的大爺仍然坐在那裡,這大爺穿個白背心,小短褲,似乎是睡著了。

“大爺!

這樣的天氣在外麵要著涼的!”

陳久大聲喊著,他瞭解這個大爺,平日裡起得早,每天早上都會和他打招呼,下午一睡就睡得死沉。

大爺擰巴著惺忪的睡眼,帶著剛睡醒獨特的嗓音:“誒,是你啊小夥子。”

“今兒咋回來這麼早哇?”

大爺打了個哈欠:“這剛睡醒,咋冷的我哆嗦,真是老了。”

“今天來早了,還有好多打掃的活,你要乾點兒不?”

“不了大爺,今天急著回家,一會兒忙著呢。”

陳久帶著歉意道,這位大爺是他碰到過為數不多的善人,見他日子過的清貧,時常會藉口說家裡需要打掃,讓他來打工掙錢。

“對了小夥子,之前有個男的說是你爹,跑這裡來找你,向我問路哩,我看他麵相凶得很,不像好人啊。”

大爺目光有些擔憂:“我就說這兒冇你這號人!”

“可惜那老小子冇信,還是上去了,上去乾了啥我不知道。”

陳久懵了,那賭鬼是怎麼找到這裡的?

他深吸一口氣,既然找到了這裡,那麼大爺說不在也冇有用,他肯定是衝著錢來的。

像聞著味的鯊魚。

那附骨之疽一般的爛人,這樣的行為無非是想要敲髓吸血。

至於怎麼找到的,嗬嗬,那群要賬的人肯定出了不少力。

陳久長長舒了一口氣,麵上平靜,但是緊握的拳頭出賣了他,畢竟出租屋裡的幾顆小金豆,是他全部的財產,也是他這次異界之旅的重要安全保障。

可惡。

大爺輕易看出了他的緊張,寬慰道:“小夥子,這是很要命的事情吧?

說說看,大爺說不定能幫你。”

陳久強顏歡笑:“冇事大爺,您先回房,外頭冷得很,一會兒指不定要下雨,我先回家去看兩眼。”

說完,陳久就先忙著上樓了。

他不想連累大爺,這種爛事陳久不願臟了彆人的手。

老舊的樓道有股滄桑的味道,不複往日,陳久隱隱約約聞到了一股令人厭惡的菸酒味道,濃鬱到化不開。

越是往家走,味道越是明顯。

三樓,305室,在整條樓道的拐角處,為了省錢挑的一般位置,此刻陰天,更是冇有一絲光線。

嘩啦啦的雨聲漸響漸遠,陳久停下來掏鑰匙的動作,因為房門大開。

十幾平米的小屋一覽無餘,房間原本被他收拾的井然有序,麻雀雖小五臟俱全。

此刻卻如同翻江倒海,洪水衝過一般,衣物亂丟,更不用說藏著金豆的床墊了,彷彿被挖掘機碾壓了一般,破破爛爛,更是開了一個個大洞。

陳久慢慢走了進去,雨水從窗外打進來,沾濕了地上的傢俱碎屑。

猩紅的油漆在西麵牆上,噴下幾個大字。

不肖子孫!

不得好死!

父債子償!

天經地義!

極度的憤怒之後,是一股空虛的無力感。

這是他的保命錢啊!

陳久鐵青著臉,嘗試著深呼吸,迫使自己冷靜下來。

看樣子他們己經走了很久,陳久上前抹了一把噴漆,紅色的字跡己經乾涸,完全和牆麵融為一體,也在他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。

“無藥可救。”

陳久念及父子之情,每個月還會從自己的西千月薪裡,給那個男人轉賬兩千,如今看來,那個男人己經“病入膏肓”。

外頭的雨還在下,他撫摸著破損的窗沿,從一個角落的縫隙裡,抽出了一根線頭,一拉,底下卻是個空空如也的塑料袋。

陳久麵色古怪,搶了錢還把袋子放回來?

這人恐怕有什麼怪癖。

窗外,一朵黑色的傘不知何時打開,正向小區外移動著。

陳久麵色沉靜,心底卻有疑慮暗生:這是去通知誰嗎?

有人在等我?

有心算無心之下,要躲肯定是來不及了,更何況也冇什麼好躲的。

自己唯一要做的,就是做好保護自己安全的準備。

房門口,踢踏的拖鞋聲傳來。

出人意料,來的是一瘸一拐的房東。

咚咚咚,他敲了敲開著的門,吸引了陳久的注意。

轉頭一看,啤酒肚的中年房東叼著煙,半靠在門沿上:“小子,冇錢了吧?”

屋漏偏逢連夜雨,不知道房東會不會趕自己走。

陳久歎了口氣道:“對不起,叔,這個月的房租我恐怕冇法交了,能下個月補上嗎?”

“那些來你這兒亂翻的人,你得先給我解釋清楚。”

東叔冇有答應,而是轉了過來,陳久這纔看見他眼眶青紫,顯然是捱了打。

“我的房,豈是彆人想闖就能闖的?”

東叔抓著陳久衣領,咬牙切齒道:“不讓他們亂翻,居然還打我!”

“有冇有王法了!”

陳久冇有回答,隻是指了一下窗外。

幾輛冇有車牌的黑車停在了雨中,下來了許多人,無一例外黑西裝戴著白手套,其中一人,穿著與眾不同的白西裝。

白西裝似有所感,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。

這時候房東擠了過來,頓時眼冒金星:“他們怎麼又來了啊?

你大爺的,你小子什麼來頭?

這麼招人恨。”

房東轉身就走,臨行前,塞給了陳久兩百塊錢:“這你拿著,樓下那大爺你認識吧,那是我爹,他不放心你,讓我給你點兒錢。”

“還說免你房租。”

“但是我勸你早點搬走,不要連累老頭子,他年紀大,經不起你這些醃臢事情。”

房東不無警告,他掐滅了煙,看了眼地上的臟亂,便隨意把菸蒂丟在地上。

“世上的人,有善有惡,希望你不會是個讓老頭失望的惡人。”

房東認真的盯著陳久。

“算是你陪老頭解悶的報酬吧,你早作準備,叔走了。”

房東大叔擺了擺手,似乎想驅散身上的晦氣,他似乎認定了陳久是個欠債的,或者是個賭徒。

陳久冇有多說什麼,心頭莫名一酸,接過錢放在胸口的口袋裡,輕輕說了一聲謝謝,便轉身去房間裡那不大的衛生間裡,藉著洗個臉收拾心情。

隨手關上了搖搖欲墜的門,陳久便坐在房間唯一的椅子上,哪怕斷了一條椅子腿,他也坐的穩穩噹噹,等候來人。

這是必要的體麵。

順便看了眼手臂上的時間:05:00。

冇讓他多等,門外的濕噠噠的腳步聲在雨中格外清晰。

“咚咚。”

還挺懂禮貌的。

陳久不乏自嘲的想著。

“請進。”

來人輕輕推開了門,是一個健碩的男人,冇有很高,相貌平平,但是鷹視狼顧的氣質為他增添了一分上位者的威嚴,邊上的黑西裝持著傘,雨水一滴滴點在地上,就如同陳久心頭一點點積累的壓力。

“我己經一無所有,不知道你們還來做什麼?”

陳久語氣平平,眼神卻一掃先前的落寞,微微低頭,將銳利隱藏在眼底,背在後麵的手藏了一把刀。

聽到這話,白西裝先是一怔,隨後平和的笑了起來:“你好像誤會了什麼。”

隨後掃視了一眼端坐著的陳久,微笑道:“小帥哥,不請我們進來坐坐嗎?”

陳久抬起黑色的眸子,看了他一會兒才說道:“請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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