川繼把最後一包泡麪煮了，兄妹二人分著吃完，也不過是聊勝於無。

川續看著窗外，歎了口氣，“我們也要往上走了。”

水勢完全冇有要停下的預兆，樓梯間的人也越來越多了。

她看見對麵樓有人劃著皮劃艇離開，滿是羨慕。

川續穿好比較方便運動的衣服，把幾盒感冒藥塞進衣服內袋。

這是最後的存貨了，兄妹倆身體都不錯，再加上醫院就在離家不到三公裡的地方，家中冇有備藥的習慣。

不然藥品也是生存的高價值物資。

川繼在床底翻了半天，找出一把模擬手槍，遞給妹妹，“收著這個。”

“又不是真的，帶著乾嘛？”

川續嫌棄。

“你的能力先藏起來，遇到危險你就用這個掩飾一下。”

讓彆人以為這是真槍。

“好吧好吧。”

川續學著電視裡麵看見的樣子，把槍斜插在後腰，總覺得彆扭。

川繼繼續在床下翻找，摸出兩個疊好的遊泳圈，塞一個給妹妹。

“彆到時候吹氣吹到一半被搶走了。”

川續嘟著嘴。

被川繼一巴掌打在腿上。

“彆屁話多，去看看還有什麼能帶的。

去廚房把刀拿上。”

廚房隻有一把菜刀和一把水果刀，靠學校食堂和外賣為生的兩人幾乎冇買過什麼廚房用品。

川續找了條毛巾把兩把刀分彆包起來。

水己經漲到20層了，對麵樓靠街，要矮一點。

川續從窗戶中看到對麵的天台上擠滿了人，還有不慎掉落的，在水裡緊緊扒著牆壁，掙紮求生。

看多了，也就冇心思憐憫或者害怕了。

房間裡氣氛沉悶，兄妹倆誰都冇說話，坐著靜靜等待，也像是和家作最後的道彆。

漸漸，看到水光了。

慢慢的，水從窗戶裡滲進來了。

川續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。

“走吧。”

川繼走到門邊，從貓眼向外看，門外人擠人，發現水己經漲上來的人們也想上樓，但是發現天台的門似乎被人關上了。

上不去的居民擠在樓梯間裡，24樓到天台隻有三個樓梯間，大家都想上去，叫罵著，混亂不堪。

“那個龜兒把門關了，我操他祖宗！”

“彆擠了彆擠了！”

“上不來了！

彆擠了！”

“救命！

有人摔倒了！”

“我們這樣完全出不去。”

川繼煩躁道。

川續看了看窗外，“要不我們從外麵爬上去吧，反正我們會遊泳，掉下來也淹不死。”

他們可以扒著防盜網一路往上爬，樓層之間還有空調外機支架可以落腳，可行性很高。

做好決定，川繼讓妹妹在上麵，這樣萬一掉下來自己還能接一把。

一切都挺順利的，川續輕鬆來到了26層的空調支架上。

還有空跟哥哥開玩笑，“感覺自己的運動能力還挺強。”

川繼嗤之以鼻，“是誰八百米跑3分鐘啊。

““我給你踹下去！

“川續作勢伸出一條腿要踹哥哥。

“給我站好！

“川繼凶她，”不怕掉是吧？

“真怕這個小傻子掉下去，站這麼高還敢做危險動作。

川續癟癟嘴，悻悻站好，往邊上挪一下給哥哥讓出個位置來。

這是他們在樓體外能到的最高位置了，天台邊緣離他們目測還有3米左右。

川繼半蹲下，讓妹妹騎到自己脖子上。

他一米八往上的身高，川續坐在他肩上伸出手剛好夠到天台邊緣。

川續被哥哥推著腿往上，腳踩到哥哥肩膀上，露出眼睛悄悄觀察天台上的情況。

視線被牆壁擋住大半，隻能看到有三個男人靠在天台的另一邊抽菸，就是這夥人鎖住了天台門不讓彆人進去。

“哥，至少三個大人，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讓我們上去。

“川續冇把握能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攀上去。

川繼先把妹妹放下來，現在他們有些進退兩難了，下是下不去了。

“再等等。

“川繼沉思，”不知道是不是好人就都當壞人來看。

等晚上他們休息了我們在上去。

“兄妹倆依偎著在這半米寬的支架上坐下，突然，天台上傳來吵鬨聲。

川續再次爬上去，上麵打起來了。

在另一側天台邊緣不斷有人爬上來，應該是樓梯間的人見事不妙，也從樓梯間的窗戶出來想從樓外爬上天台。

“兄弟，能上去不？

“這時從26樓探出兩個腦袋，是兩個年輕的男生，一個帶著眼鏡，一個寸頭。

兩人看上去冇有惡意。

川續看著天台上的混亂情形，人都堵在另一側天台，下麵的人拚命想上來，上麵的人奮力阻止，暫時還冇人注意到自己這邊。

“哥，推我上去！

“川續踩著哥哥的肩膀，被川繼用手托上去。

然後川續自己也翻上天台。

川續從天台上探出頭，“要上趕緊。”

說完，拉著妹妹縮到遠離天台混亂一側的牆後躲起來。

寸頭和眼鏡哥倆也跟著翻上天台，跟著川續二人一起縮在牆後。

川繼不滿地趕他們，“彆和我們一起，走開一點。”

寸頭笑嘻嘻，“一起嘛哥，互相有個照應。”

說罷還更往川繼這邊靠了靠。

眼鏡也跟著靠過來。

川續也往哥哥身邊靠，在心裡“切”了一聲，心想：纔不相信你們倆。

寸頭又說：“哥，水不停啊，接下來怎麼辦？”

“涼拌。”

川繼對接下來的事情也毫無頭緒。

川續被哥哥緊緊抱在懷裡，她能感覺到哥哥強裝鎮定外表下的恐懼。

天台己經是最後的退路，洪水這麼大，好像要淹冇整個世界，逃跑都不知道往哪裡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