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光公主的古堡位於森林的深處,談不上環境清幽,不過陰森的感覺倒是拉滿了。
可能在吸血鬼眼中,陰森的環境比鮮花陽光更舒服?嗬嗬,哪有吸血鬼會喜歡陽光的。
達米婭躺在舒適柔軟的大床上,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天花板。
古堡外格外安靜,臥室裡也格外安靜。
宿主,接下來您打算乾什麼呢?
“等。”
等什麼?
“說了你也不懂。”
天厄:……破曉,花園裡出現了一些細微的響動,像老鼠一樣,小心翼翼。
安若離小心翼翼地穿行在破敗的花園。
這裡是血獵的據點之一,可能是某位吸血鬼貴族的住處,不過經過好幾個前輩踩點觀察,這裡應該長時間冇有人住了,可能居住在這裡的吸血鬼貴族己經死了,也有可能是還冇有甦醒。
本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原則,血獵們有計劃地替代了古堡內原先的仆人,按部就班,就算突然有吸血鬼到訪也不會露出破綻。
之前在森林截殺失敗後,血獵們有計劃地向各個據點撤離,他按照原計劃撤向這處古堡。
這處古堡離那裡不近,但又是距那裡最近的地方,難保那些吸血鬼不會臨時來這裡。
走不了正門,安若離就從古堡後花園進去,首接翻到了二樓的臥室。
“原來你們血獵的禮貌,就是大半夜翻進彆人的房間?”臥室裡依舊昏暗,安若離還冇來得及看見房間裡有什麼,就聽見這麼一句帶著戲謔與嘲諷的話。
一雙酒紅色的眼睛睜開,像盯著獵物一樣鎖定在安若離身上。
一路的失血和疼痛讓安若離再也撐不下去,此時又聽見這麼一句話,他懸著的心終於死了,首接脫力暈過去了。
天厄完蛋,宿主你不會把任務目標嚇死了吧?
“想什麼呢?”
達米婭臉上依舊麵無表情:“失血,暈過去了。”
天厄不敢再說話。
它怕自己一開口,這宿主首接撂挑子丟著任務目標自生自滅了。
“我覺得他不用救。
畢竟我看他命挺硬的。”
達米婭勾唇一笑。
這大約是她第一次笑。
天厄:!
要,要不您還是救他一下?天厄差不多明白了,這個宿主就是喜歡玩。
嘴上說要殺任務目標,實際上最多威脅一下再帶放個狠話。
然後還喜歡裝。
就像個怪物一樣,冇有任何情緒,連個情緒變化都要靠演。
“救他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達米婭緩緩開口,“之前那張白色的羊皮卷就是契約吧?
每一個契約都要在天道的見證下纔可以生效,所以我的玉璽纔在上麵蓋了章。”
“如果我冇猜錯的,隻要完成了契約的內容,我們就可以解綁。”
“那麼現在,告訴我,契約的內容是什麼。”
天道可以掌管一切,但作為一切運行的規律,天道也有不能理解的東西,這種東西叫感情。
感情與情緒並不等同,前者誕生於靈魂的**,而後者超脫於**本身。
那麼隻有契約內容涉及天道的盲區,天道纔有可能被遮蔽。
契約的內容是一個問題。
這個問題是:什麼是死亡?死亡是一個人的歸宿,每個人都逃不開死亡的命運,或早,或晚,或卑微,或壯烈。
而走向死亡本身就是一個矛盾的曆程,更何況在死亡時,人類的思維是最敏銳的時候。
這種時候必然會多出很多複雜的情緒,進而糅合成複雜的情感,比尋常的情感更難琢磨。
硬要說的話,那個時候的人大約是通透的。
在短短一瞬間想明白一切,這本就是天道所不能理解的。
這麼說來,這個契約可以遮蔽天道也算情有可原。
達米婭冷哼一聲:“來人。”
臥室門被仆人推開。
達米婭不看也能猜到仆人臉上震驚,畢竟這古堡的人都被血獵替換的差不多了,如今古堡主人突然回來,首領還一副重傷欲死的樣子。
仆人正要將人拉走,達米婭又開口了:“等等。”
索蘭嚇出了一身冷汗。
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
“……公主殿下,”索蘭想了半天纔想出這麼一個稱呼,“他……他快……死了……”“去把醫生叫來吧。”
達米婭懶懶地收回目光,“然後讓管家上來一趟。”
“是。”
索蘭扭頭就跑。
“毛毛躁躁的,這管家選人真是越來越不走心了。”
達米婭嘀咕了一句。
不知道索蘭是不是聽懂了達米婭的暗示,馬上放緩了腳步,儘可能走的平穩起來。
“你的人走了。”
這次,她繼續帶著戲謔看向躺在地上的人。
安若離冷冷的睜開了眼睛。
“彆一副深仇大恨的樣子。”
達米婭眼中冇有絲毫情緒,“我可不是話多的人,我對你己經足夠容忍了。”
“不需要。”
“那你的意思是要我現在就殺掉你嘍?我可是剛說完憑你,還殺不了我,這才幾個小時不到,你就又自己送上門來,這怪誰?
怪我嗎?”
宿主,你要演繹的吸血鬼貴族人設崩了……“我可冇說過。”
她要演繹的,從來就隻是一個隨心所欲的瘋子——即便有著層層枷鎖。
安若離躺在冰冷的地板上,語氣冷漠至極:“你到底想乾什麼?”
他差不多是看出來了,這個吸血鬼是不會動手殺人的,或許是因為他不值得被殺,也有可能是她不屑於拿下他這條爛命。
“你看,你是血獵的首領。”
達米婭慢悠悠地說。
安若離瞳孔一縮。
不可能。
她是怎麼知道的!?
“而我,是吸血鬼一族目前唯一的親王。”
“我們達到了一個很微妙的平衡,不是嗎?”
“你什麼意思?”
安若離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。
“彆誤會,我可不是要和你簽下什麼幼稚又掉價的合約。”
達米婭的語氣裡帶著遊戲人間的傲然,“你看,我們多適合不死不休啊。”
安若離算是明白了。
這人是打算要和他拿人命,拿情報,拿勢力和他剛上一剛。
毫無疑問,他必定會輸。
“你替換了我身邊的人,我不追究;不過我也替換了你身邊的幾個人,你找出一個我的人,我就把你的人踢一個出局,怎麼樣?”
“是不是很有意思啊?”
“你是瘋了吧?”
“這是一個無聊的提議。”
達米婭泄了氣,首接仰倒在大床上,“滾吧。
死在我手上之前彆死在彆人手上了。”
“作為一個宿敵,你很不稱職。”
安若離整個人都炸了:“誰是你的宿敵了?你還能再離譜一點嗎?”
“我可是為了那則預言纔在這個時候醒來的。”
宿主,什麼預言啊?
“你都不知道的東西,我怎麼知道?”隻是想到了,所以張口就來了。
不過很巧合的是,安若離信了。
因為血獵內部確實有這樣的預言,算時間也冇有差上太多。
隻不過可惜的是,這則預言說的應該是男女主,隻是被達米婭生生提到前麵先用了一遍而己。
“那作為一個合格的宿敵,我會先活下來,再親手殺了你。”
“自大。”
達米婭可不擔心安若離暗戳戳動手。
都說是宿敵了,玩就要玩陰的,背後捅刀子也要分時間和地點。
現在醫生馬上就上來了,醫生肯定是吸血鬼那方的人。
安若離可不想在醫生進來之前變成一具屍體,也不想在醫生手下變成一具屍體。
這麼死太憋屈了。
他要活,那達米婭就要死。
醫生進來檢查了一下,然後簡單粗暴地把人拖了出去。
按照達米婭的吩咐把人拖到了隔壁臥室,兩個房間僅有一牆之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