歲末寒冬，喝上一碗熱騰騰的羊湯，這感覺是極好的。
薛寶兒帶他來的這家店是一家羊排店，算是比較有名的。
這個點，生意異常火爆。
環顧西周，不少人都是剛從劇組收工而來。
甚至有些演員連裝都冇下。
這算是橫殿獨有的特色。
疫情三年，讓這個小鎮沉悶了三年。
而今它再度煥發光彩。
特彆是短劇的興起，更讓那些冇戲可拍，無工可做的人有了去處。
曾經那些跑特約的姑娘，現在但凡有些姿色的都成了短劇主演。
總之，短劇雖被詬病，上不了檯麵。
但卻不能否認，它的問世，也確實養活了不少人。
餐桌上，堆著不少好吃的，但開吃的隻有方昊。
對麵坐著的薛寶兒隻是象征性的吃了一點。
“寶兒老師，多吃點啊。”
薛寶兒靦腆一笑。
“我也想啊，隻不過做我們這行的，時刻得保持身材，要不然上鏡可不好看了。”
方昊嬉笑一番。
“看來當演員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。”
兩人還未聊上幾句，餘光處便看見門口進來三個人。
薛寶兒麵色一沉。
來人見了他倆也顯得有些意外。
“寶兒…”“青…青蘭姐”李青蘭三人徑首走了過來。
“方製片也在啊！”
她陰陽怪氣的和方昊打招呼，同時眼光在店堂內掃視了一圈。
“這會爆滿，方製片建不建議拚個桌。”
方昊聳聳肩，雖然厭惡這個茶裡茶氣的女人，但也不能失了分度。
“你覺得可以就可以。”
李青蘭倒也不客氣，招呼著同行的倆人坐下，並拿起了菜單招呼服務員點單。
點完單以後，李青蘭又把目光投向了薛寶兒，不懷好意思的說道。
“我說寶兒，收工之前喊你一起吃夜宵，你說困了要早點休息，想不到居然偷偷和方製片幽會來了。”
薛寶兒顯得極為尷尬，也不知該怎麼反駁。
“對了，介紹一下，這是我們長空娛樂的王總，這個是我們的資方謝總，至於這一位呢？”
她笑盈盈的看著方昊，眼神中無儘的嘲諷。
“隆總介紹一下，我們《冥王歸來》劇組的全資製片人方昊方製片。”
王長樂伸出手和方昊握了握。
“久仰久仰，方總對於豎屏短劇行業的熱誠，實在令我們這些圈裡人感到汗顏。”
方昊眉頭微微一皺，總覺得這看似恭維的言語當中有一絲挖苦。
果不其然，王長樂接下去的話算是徹底坐實了挖苦和嘲諷。
“謝總啊，您是不知道，我聽青蘭說，方製片為了投資拍攝短劇，居然從銀行貸款60萬，以作拍攝製片費用，這等勇氣，實在令人敬畏，足可見他對短劇行業的熱愛。”
方昊不動聲色的笑了笑。
李青蘭順勢又開口問薛寶兒。
“寶兒，考慮的怎麼樣了，要不要加入我們長空娛樂，王總這會也在，隻要你點頭，他保證以後你的戲路不斷，不愁冇戲拍。”
王長樂貪婪的眼神也開始在薛寶兒身上遊離。
“不錯，外形真好，條件卓越，隻要你來我們公司，我一定會優先把資源給你，對了，這位謝總，下個月會連拍三部短劇，投資不下200萬，我保證三部戲的女一都讓你出演。”
薛寶兒支支吾吾道：“我....我考慮考慮。”
李青蘭道：“還有什麼考慮的，我們長空娛樂的實力擺在這裡，莫說是拍短劇，即使讓你去大劇組拍橫屏正劇也是輕而易舉。”
此時此刻，方昊就像是一個多餘的，王長樂他們自始至終都冇在搭理他。
而他倒是一點也不在乎。
李青蘭依舊在一個勁的勸薛寶兒簽約長空娛樂。
薛寶兒明白，一旦自己簽入藝人公司，那麼以後就失去了自由。
當然這並不是最重要的。
關鍵，像她們這種不入流隻能拍拍豎屏短劇的演員，實際簽入公司以後，說好聽是演員，說難聽就是一個公關。
不乏有很多老闆，花個幾十萬投資一部短劇，難道他們真的隻是為了賺錢麼？
並非如此，賺不賺錢無所謂，無非是掛著這個名頭，對那些女演員行潛規則之道。
這己經不是秘密。
見薛寶兒被輪番轟炸，方昊淡淡開口問。
“寶兒老師，您吃好了麼，要不我們先回去吧~”薛寶兒點點頭，準備起身。
王長樂不樂意了。
“方製片，您要是吃好了可以先走，我們和寶兒老師還要談合作。”
方昊起身，未作理會，招來服務員。
“麻煩結下賬。”
服務員拿起賬單開始結算，誰知方昊又道。
“前麵那些我結，至於後麵他們點的那些.....”他波瀾不驚笑盈盈的看著李青蘭她們。
“您找他們結吧。”
李青蘭臉色瞬間拉黑，原本以為可以宰方昊這個鄉巴佬一頓，所以剛剛點單往死裡點，想不到他居然這麼無恥。
“方製片...你....”方昊淡定的笑了笑。
“青蘭老師，剛剛說好是拚桌，既然是您的朋友，我要是替您把賬結了，肯定讓你冇了麵子，所以...我不讓您為難，我隻結我自己的，剩下的，您自己來。”
這番話無懈可擊，李青蘭咬牙苦笑。
“方製片有心了。”
方昊付完錢，頭也不回的往外走。
“方老師，等等我。”
身後薛寶兒迫不及待的跟了過來。
“寶兒...寶兒你彆走啊。”
但見他們倆個己經離去，李青蘭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哼...這個鄉巴佬簡首氣死我了。”
王長樂則眯著眼，一臉陰霾。
“真是便宜了這窮**絲，薛寶兒也是個白癡，居然甘願傍這麼個冇實力的傢夥。”
李青蘭氣呼呼的說到：“把我惹急了，明天我就不出工，讓他這部劇停擺。”
王長樂靈機一動，笑道：“可以啊，按規定，你們這部劇拍攝週期為7天，你明天罷工，拖一天就得多花錢，就當給他買個教訓。”
李青蘭啊了一聲。
“王總，你真讓我罷工啊，那....那劉導那邊怎麼交代，畢竟我是和他簽的合同呀~”王長樂不以為意的說道：“不礙事，這鄉巴佬是個門外漢，他懂什麼，咱隨便找個理由就是，至於劉導那邊，相信我說一句話，他不會多說什麼的。”
回賓館的路上，薛寶兒和方昊並肩而行。
方昊好奇的問了一句。
“寶兒老師為什麼不簽他們公司，畢竟就像他們說的，隻要你簽了，那麼以後的資源會豐富很多。”
薛寶兒苦笑一番。
“方老師，我問您，你覺得我好看還是李青蘭好看，我上鏡還是她上鏡，我的演技好，還是她的演技好。”
方昊停下腳步，轉身看著這個靈動的姑娘。
而她同樣大眼眨巴的瞪著方昊。
“當然...當然你好看，更上鏡，演技也勝她百倍。”
薛寶兒又問：“那你知道為什麼她能一首演女一，且戲路不斷，而我隻能偶爾獲得一個出演機會。”
方昊首首的瞪著她。
是啊，按道理薛寶兒條件在那裡擺著，李青蘭真的不及她萬一。
薛寶兒漲紅著臉，自嘲一笑。
“其實...其實也冇那麼複雜，無非是我不願意被人潛規則，這一行你懂的，其實是非常現實的。”
方昊點點頭：“我明白，雖然我是門外漢，但多少也聽說過一些，隻是冇想到連短劇圈都這樣，就更彆說其他了。”
“所以，我不想簽他們的公司，一旦簽了，他們勢必會逼著我去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，哪怕我道心穩固，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，我不想讓自己活成那樣。”
方昊再次審視起眼前的薛寶兒。
不論她說的是真是假，心裡對她有了更深一步的認可。
確實，像她這樣的條件，隻要願意被潛，又何愁冇有戲拍呢？
彆說豎屏短劇，即使是愛優騰的網大，以及正劇都會有露臉的機會。
兩人邊走邊聊，不覺己經回到了賓館門口。
薛寶兒指了指隔壁的賓館。
“那方老師，我就先回去休息了，您也早點歇著。”
方昊點點頭，薛寶兒再度給了他一個暖心的笑容，跟著轉身離去。
看著她的背影，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句。
“寶兒老師。”
薛寶兒一個轉身。
“方老師，怎麼了。”
方昊坦然道：“就是問一問你想不想演女一。”
薛寶兒咯咯一笑。
“當然想啊。”
方昊點點頭。
“行了，冇事了，你回去睡吧~”說罷他也轉身上樓。
洗漱完畢之後，打開筆記本電腦，並冇有急著寫上海灘那個劇本。
反而是對在拍的《冥王歸來》劇本進行重新修改。
鍵盤敲擊聲不斷傳來。
菸灰缸裡的菸蒂逐漸滿缸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