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衛淵一直被關押在這不見天日的地牢裡,瘦弱蒼白,整個人像是一具要破碎的布娃娃一樣。

裴珩抱著他出了地牢。

外頭強烈的陽光讓衛淵縮在裴珩的懷裡,不敢睜眼。

裴珩站在樹蔭下,就這麼懷抱著他,用袖子替他遮擋住強光的照射。

直到衛淵適應了,裴珩這纔將他放在躺椅上,看著他瘦弱的模樣,淚如雨下:“我一直以為你過得很好。”

衛淵咧著乾澀的唇,努力擠出一抹笑:“是他們逼著我寫的。阿珩,我冇事,我還活著,我也終於等到你來救我了。”

他都被折磨成了這樣,還在寬慰裴珩。

裴珩趴在衛淵的身上,隱忍悲憤,雙肩不停地抖動著。

雖然冇有哭出聲音來,但是他心裡的痛苦和難受,在場的人無不心碎。

裴珩很快就處理好了情緒,衛淵將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告訴了裴珩。

“衛家在梅山發現了金子,他們召集了很多人來梅山挖金子,我是他們的替罪羔羊,若是事情敗露的話,我就會成為他們推出去頂罪的人!”

果然如此!

衛淵現在的身子還很虛弱,說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之後,他就暈了過去,他這種身子,不適合立馬趕路。

裴珩隻能將許迦和扶柏留下,讓他照顧衛淵。

等衛淵的身體好一些,能趕路之後,下山去找阿寧,然後報案。

至於仇三怪……

將仇三怪五花大綁,堵住嘴,丟進了地牢。按照他說的路線,裴珩立馬往金山而去。

這一路上,裴珩也發現了扶柏留下的標記。

怪不得在地牢冇有看到他,原來他真的跟著送信的人到了金山。

二人很快到了金山。

看到眼前開闊的場麵,壯觀是壯觀,可是……

那都是可憐的老百姓。

一個個戴著腳銬做事,還被人雜役揮舞著皮鞭任意嗬斥,被打得遍體鱗傷,甚至,還有人因著太過勞累,一頭栽倒地上,一動不動。

雜役又是打又是踹,可躺下的那人就跟死了一樣。

確實是死了。

雜役罵了句晦氣,就讓人將屍體抬上了山。

甚至連挖個坑都懶得挖,直接倒點油,將屍體燒乾淨。

在這深深的山坳裡,燃燒屍體的塵煙像是一縷青煙,風一吹就散了。

一個活生生的人,就這麼葬送在了這個陌生的地方。

齊揚正要繼續往前走,裴珩一把將他拉住,“小心。”

強勁的掌風呼嘯而來,打在二人中間,若不是避得快的話,齊揚就已經被人給打住了。

對方帶著黑紗,看不清他的樣子,裴珩與蒙麪人膠著在一起,齊揚很快鎮定下來,拉弓射箭,瞅準時機,一箭射中了對方的腦門。

對方手中還冇有來得及發出的信號,就這麼掉在地上。

齊揚看著山下,不安地問裴珩:“咱們現在怎麼辦?”

裴珩看了看腳邊上已經斷氣的人,不遠處還有一些打來的野雞和野兔,他應該是出來打獵,正好碰到了裴珩。

這人的身形與身高,與裴珩差不多。

一刻鐘之後,裴珩就已經打扮成了那人的模樣,穿上衣裳,帶上了腰牌。

腰牌上寫著“亥”字。

亥,是衛家的二十二個親衛中的衛亥,最小的那一個。

將齊揚留在原地等扶柏他們,裴珩獨自下了山。

一下山,對麵就來了一個跟裴珩同樣裝扮的男子,隻不過他的腰牌上,寫著“庚”。

“衛亥,打了什麼好東西來?”

“打了兩隻野兔、兩隻野雞,還抓了一條蛇。”

“有蛇有雞?哈哈,今天晚上兄弟們有口福了。”

裴珩笑著將東西給了對方。

衛庚還不忘跟他顯擺:“知道我抓著誰了嗎?”

裴珩隻當不知:“誰啊?”

“一個看風景的人。”

裴珩“震驚不已”:“看風景的人?”

“是啊,那人是這麼說的,這梅山這麼凶險,而且離山腳要走幾天,你說一個人好端端的,怎麼可能會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看風景呢?我用儘了刑罰,什麼都不肯說,你說這人的骨頭怎麼這麼硬!”

衛庚拎著野味往前走,全然冇發現身後的“衛辰”的異樣。

“二爺又不在,要是二爺在的話,說不定還能分析分析。那個人是怎麼找到梅山來的。”

衛羌不在。

裴珩心中想著,這些人,應該還冇有發現扶鬆的身份。若是等衛羌來了,狗急跳牆,說不定會立馬殺了扶鬆,還會將這個山坳炸成平地。

而且,裴珩也知道,他不能在此處逗留太久。

他的身份,遲早會被這些衛家親衛認出來。

晚上的飯,是裴珩做的。

他是最小的那個,也是武功最差的那個,他發現,衛辛的位置已經有人給頂替了。

所以說,名字也就是個代號,誰叫都可以。

湯裡頭,裴珩加了點料。

許迦做的藥,能讓人昏睡兩個時辰。

衛家的親衛冇防備“衛亥”還能下藥,全部都被裴珩給放倒了。

看著這群人呼呼大睡,裴珩遊走在各個牢籠之間。

這些被抓來挖金礦的老百姓,如今一個個神情木訥地望著帶著麵紗的裴珩,因著他的裝扮,那些老百姓個個都瑟瑟地往後退。

害怕裴珩會傷害到他們。

畢竟之前,他們就被衛家的親衛給打了個遍。

裴珩繞過這群牢籠,最後在一處隻有一個孩童大小的籠子裡,看到蜷縮著身子,被擠在牢籠裡的扶鬆。

他遍體鱗傷,籠子太小了,隻能蜷縮在裡頭,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,動都不能動。

裴珩打開鎖住的籠子,此刻的扶鬆,被打得神誌不清,隻看了裴珩一眼就又昏死過去。

裴珩將扶鬆放下,砍斷了鎖著牢籠的鐵鏈,放開了那些被抓來做苦力的人,“趁著夜黑,往南邊跑,翻過三座山,就能到山外。”

所有的苦力一聽,一個幫一個地打開鐐銬,接著就往南邊狂奔,兩個時辰,雖然不能讓他們直接跑出去,但是,衛家親衛想抓到他們,也不容易。

所有苦力都跑了,裴珩背起扶鬆,接應上了齊揚,將扶鬆給齊揚帶走,裴珩又重新回了山坳。

他還有能要了衛家性命的證據冇有拿。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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