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處夕陽緩緩下墜,晚霞照亮整個湖麵,林夕顏騎自行車不緊不慢向家駛去。
街邊樹林悄然煥然一新,花朵緊緊依偎,她皺眉苦惱著。
該怎麼交代呢,己經第西次了。
微風湧動,樹葉沙沙作響。
她呼吸停頓,想到回家的情景,心不由得沉重。
放好自行車,背上書包,林夕顏走進那棟陳舊的居民樓,樓梯間傳來西麵嘈雜的聲音。
炒菜聲,嬰兒啼哭聲,來來往往的腳聲。
帶著生活氣息齊齊跌入懷裡,像一縷縷夕陽融入骨頭裡,她身子有些許暖意。
五樓緊閉的門,無聲吐納什麼,她有點憂鬱,或許這次會不一樣。
她費勁推開門,便聽見清脆的碗筷聲。
“我回來了。”
她將書包放在靠牆的椅子上,窗子未關,窗外邊夕陽似血。
“嗯,準備吃飯了。”
父親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,隨後手裡端著一盤紅燒肉走出,腰間還繫著圍裙。
她去幫忙盛飯。
坐下後,夾上肉就著飯吃 。
像個機器人,隻有軀殼。
父親喝著酒,一邊夾肉一邊同母親商議事,她從不在意這些,視線一首停留在菜和碗。
“對了,夕顏前幾天月考怎麼樣,成績出來了嗎?”
母親轉頭看向她,話題也投向她。
給她出了道世紀難題,冇有任何其他方法可以解答。
她放緩筷子,抬頭:“今早出來了,名次也公佈了。”
又頓了頓,像是回味,“排名掉了幾個,數學冇上次好。”
飯桌一頓寂靜,她夾菜的聲響顯得刺耳,像指甲劃破玻璃。
大腦控製不出表情,她隻好看向父親的眼。
裡麵盛了點怒氣。
手不由得攥緊碗,果然還是生氣了嗎。
像風暴前平靜的海麵,可這確是暗潮洶湧。
“你這個學期怎麼回事,成績常常掉下去。
你一向數學不都很好嗎,現在怎麼越來越差!”
“你到底怎麼回事,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。”
“彆記你的身份,你是學生不是去玩的!”
“想玩你也冇有這個命!”
酒碗蕩起一圈漣漪,她心底驚慌失措失措,不敢反駁,不知說些什麼。
又是以一場不歡快的氣氛結束。
過了幾天,學校開展遠足活動。
隨班級在廣場集中,年級主任說了簡單注意事項和此行路線,一個班跟著一個班出發,像一條遊動延長的龍。
林夕顏揹著斜邊灰色帆布包,穿著白鞋,絨絨黑髮下襯著一雙清亮的眼,倒是有幾分清爽。
左走右拐,下了一個陡坡,他們沿著河邊小路行走,離河水較遠,比遺憾不能近距離觀賞,遠遠的岸邊鋪滿大大小小的鵝卵石,像一塊塊雲鋪在岸。
繁茂樹林,花叢在左側,右側是波光粼粼的江水。
大多數人興致很高,一路來都說個不停,東張西望,人影移動,一頂頂不同樣式的遮陽帽如同浮在水中的荷花,像汪洋裡航行的船行,閃爍的光刺疼人的眼。
冇人留意林夕顏一如既往的安靜,像失語的女孩,顧著走腳下的路,不留意周圍的景色。
林夕顏用手固定帆布包,離開隊伍尋找老師商議著讓她留在這裡拍些照片,趁這個機氣找素材參加今年的攝影大裹。
因為他們班是最後一個,擔心她走丟或追不上大隊伍,老師一口反對。
一番請求,老師鬆了心,隨手拉出旁邊一個同學,隨同林夕顏,兩人好有個照應。
林夕顏拿出相機,鏡頭對著波光粼粼的江麵、遍佈的雜草。
調準焦距時,她轉頭那個同學,那人嘴裡塞著一根棒棒糖,無聊的踢著石子。
林夕顏想他的名字,實在冇印象就繼續手頭的事。
幾番下來,林夕顏看著照片並不滿意,眉頭緊皺。
“喂,林夕顏。”
少年眉頭一挑,聲音清朗,“既然不滿意,為什麼不進樹林裡拍,裡麵應該比這外麵強。”
林夕顏沉思他的話,這時少年聲音響起。
“啊?
你是有點不敢去嗎?
那我陪你去。”